4无作为(第2/2 页)

赵秘书！”

皇帝谴护卫给他送来一个手提箱。陈磷上船后打开，发现是一台崭新的双反摄像机。

他这才想起自己无意中和皇帝提过一句，大灾变之前他父亲答应送他一台停产多年的双反相机。

父亲已经没有了，可时隔多年，他收到了这个礼物，从他的仇人手中。

陈磷不知该作何感想。好在周世尧敲门进来，看见箱子里的东西：“这是什么好东西，还要带出去？联邦什么没有？”

陈磷举起那个黑色的盒子，打开取景框展示给周世尧——

“是种比较原始的胶片相机，我小时候很想要一台。”

现在，我还是很想要一台。

我注定不能成为一个诗人、一个作家，至少我能拥有这台相机。

入夜，陈磷又梦到了那一天，他的妹妹从高楼坠下，化纤的睡裙紧贴着她的躯体，鲜血凝结在她裸露的皮肤，她赤着脚，一步一步走上天台。风吹乱她的头发，鼓动她的裙摆，她仿佛毫无知觉，坚定地跨过了最后一道护栏。

她张开双臂，肩胛舒展，仿佛收起来的翅膀感受到了风。

她笑了。

陈磷从梦中惊醒，眼泪早已浸湿了枕巾。

或许他也老了，会时常想起年轻时候的事。如果那一天他在场就好了。哪怕拦不住妹妹，哪怕还是要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往死路走。

至少，他们能见最后一面。

对妹妹来说，死亡就是最好的结局。陈磷很高兴她得到了解脱。盛世之下的蝼蚁太艰难了，他希望妹妹能生在一个更好的时代，至少不是这个时代。

我爱你，所以我接受你的结局，也支持你的选择。

舷窗外，太阳升起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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